2017年12月6日,美国正式承认耶路撒冷为以色列合法首都,并准备把美国使馆从以色列的特拉维夫迁至耶路撒冷。全世界的穆斯林怒吼抗议,巴勒斯坦更是自此各地硝烟四起,每个人都走上街头,与以色列军队间的冲突不断、流血伤亡的数目节节攀升。
耶路撒冷到底为什么这么重要?身为基督教、犹太教与伊斯兰三大宗教的圣城,耶路撒冷一直因宗教与政治等因素而备受关注,即使被以色列片面宣称为首都,名义上仍属联合国特殊托管城市。究竟这座烽火不断的圣城,见证过怎样的历史轨迹?它之于不同民族,又具有什么样的特殊意涵呢?
此外,以色列的首都到底是在特拉维夫还是耶路撒冷,之中又发生了什么血泪历史呢?
耶路撒冷位于地中海和死海之间,考古发现显示,耶路撒冷的开发可以追溯到公元前4000年,是史前的全球宗教重镇,也是完整保留亚伯拉罕诸教信仰文明演进史的一个城市。
耶路撒冷是犹太教、基督教和伊斯兰教三大宗教的圣地。
大约在公元前1000年,大卫王率领以色列人经基训泉水道,攻破耶布斯人的城堡并夺取该城,向南扩建城市并定都于此,更改名为如今的“耶路撒冷”。
大卫的统治结束于前970年,他的儿子所罗门继承王位达四十年。自公元前10世纪,所罗门王建成第一圣殿起,耶路撒冷一直是犹太教信仰的中心和最神圣的城市,昔日圣殿的遗迹西墙,仍是犹太教最神圣的所在。
此后的400年被称为第一圣殿时期,直到前586年所罗门圣殿被毁。
公元前607年,新巴比伦帝国国王尼布甲尼撒二世攻破耶路撒冷。前538年,波斯帝国居鲁士大帝消灭新巴比伦帝国,为了安抚庞大的波斯帝国统治下的民族,允许犹太人回到犹太地重建耶路撒冷圣殿。此后600年间,这里先后是波斯帝国、希腊马其顿帝国、埃及、塞琉古帝国和罗马帝国的一个省份,耶路撒冷则是首府。
中世纪时期,该市曾在罗马帝国和拜占庭帝国的统治之下。638年,阿拉伯帝国占领圣地耶路撒冷,容许犹太教徒、基督徒在圣殿或附近祈祷。
1099年十字军攻陷耶路撒冷,然后建立由基督徒统治的耶路撒冷王国。1187年萨拉丁攻陷耶路撒冷,统治权回归穆斯林。其后十字军东征,导致统治该地的萨拉丁侄子恐慌,遂下令毁灭城墙和主要建筑。
1517开启奥斯曼近400年的统治。与列强多次交战后,奥斯曼19世纪末逐步放弃对耶路撒冷的控制。耶路撒冷在基督徒心目中的地位逐步升高,天主教、东正教、清教等都加紧争夺耶稣的遗产,几乎每块石头、每寸地皮的归属都要争夺。
正是由于耶路撒冷是三大宗教圣地,为了争夺圣地,自古以来,在这里不知发生过多少次残酷的征战。耶路撒冷先后18次被夷为平地,但每次之后都得到复兴,根本原因就在于这是一座世界公认的宗教圣地。有人说,耶路撒冷是世界上少见的屡遭破坏但又备受崇敬的一座美丽城市。
现在的耶路撒冷城墙与犹太人关系不大,是奥斯曼土耳其统治时于1541年修建的。奥斯曼对基督和犹太教徒实行宽容政策。1520年苏莱曼继位,他自称所罗门第二,大规模修复耶路撒冷。现在的老城城墙和很多建筑归功于苏莱曼。
据英国犹太历史学家西蒙等人考证,耶路撒冷被古迦南人的一支耶布斯人称为乌鲁撒冷,撒冷来源于此意思是朝阳之神(一说为夕阳晚星之神)。
1916年英国统治耶路撒冷,同意犹太人复国。经过近2000年多次灭种的危险后,犹太复国运动空前高涨,于1948年正式建立以色列国。
特拉维夫-雅法,通常简称为特拉维夫,是一座距离耶路撒冷约67公里的城市。最初创建于1909年,是由一批犹太移民为逃避邻近古老的港口城市雅法昂贵的房价而兴建,逐渐地,特拉维夫的发展超过了以阿拉伯裔为主的雅法。
特拉维夫滨临东地中海,市区面积51.76平方公里,是以色列第二大城市,据2015年联合国统计,当地人口42.95万,仅为耶路撒冷人口数(85.78万)的一半,约占全以人口的4.6 %,主要组成为犹太人,仅4%为阿拉伯人。
特拉维夫也是国际社会普遍承认的以色列首都,据统计,全世界有86个国家将大使馆设立于特拉维夫,包括欧盟的以色列代表处亦设址于此,却没有任何一个国家将使馆设于耶路撒冷。美国于2017年底的举动成为自1980年以来,第一个未遵守联合国决议,“打头炮”把使馆迁回耶路撒冷的会员国。
简单梳理一下巴以历史,1947年,联合国大会通过181号决议,在当时的巴勒斯坦领地上,分别建立一个犹太裔国家和一个阿拉伯裔国家,拥有23万人口的特拉维夫成为犹太国的一部分,而拥有10万人口的雅法(其中有3万犹太裔)被划为阿拉伯裔国家的一块飞地。这个计划自然遭到当时的阿拉伯民族的抵制,许多今日仍不可解的冲突的肇因就来源于此。
1948年5月15日,巴勒斯坦人眼中的浩劫日(意旨灾难或浩劫日),就在这一天的前一日,5月14日以色列在特拉维夫宣布独立,并作为第一次中东战争(1948年5-12月)期间,以色列的临时首都。1949年年底,以色列宣布定都耶路撒冷,引发国际争议,多数的外国使馆仍选择留在特拉维夫。
1980年联合国安全理事会通过的476及478号决议,除谴责以色列吞并东耶路撒冷的意图、拒绝承认以色列《基本法》及其一切相关的行政、立法行动外,尚呼吁联合国会员国撤出还在耶路撒冷的使馆与外交使团;据此,部分迁往耶路撒冷的大使馆又纷纷迁回。
2018年的5月15日,对巴勒斯坦人别具代表性:不仅仅是巴勒斯坦伊斯兰信仰者准备开始神圣斋戒月的时候,也是正式划下以色列建国、巴勒斯坦人被武装驱逐出家园,展开漫漫以鲜血与性命抵抗殖民占领的“浩劫日”第70个年头。
更巧的,5月14日这一天,美国将其驻以大使馆正式自以色列政经中心特拉维夫,迁至在以巴冲突中争议不断的世界三大宗教圣地—耶路撒冷,无异于对联合国决议的挑战,缺乏正当性,受到舆论谴责也在意料之中。
目前,除了美国、巴拉圭和玻利维亚以外,所有驻以色列的大使馆都设在特拉维夫或其周边地区。
如果把欧洲的犹太脉络简称为“锡安主义”,把美国的犹太脉络简称为“大屠杀/以色列认同”,那就掌握住了以色列得以建国和维持的基本动力。
显然,“锡安主义”和“以色列认同”两者的内容无论在最初或后来都是复杂和分歧的。历史地说,锡安主义有许多种,包括主张复国的锡安主义、主张建立家园的锡安主义,以及两者中间许多程度各异的折衷版本。“以色列认同”在20世纪50和60年代都不强,但在60年代后期和70年代则转趋强劲。现在,随着美国犹裔经济和政治菁英的节节得势,“锡安主义”已完全为“以色列认同”盖过。
有一件必须知道的事情是,在1967年的战争之后,随着主张复国的锡安主义的胜利与“以色列认同”在美国的热烈化,两件愈来愈重要的事情的基础被奠定了:一是宗教性的屯垦运动,一是世俗性的极端民族主义。从这时候起,也就是在以色列占领、兼并了东耶路撒冷和在约旦河西岸推行屯垦政策开始,如今被称为犹太基本教义派才开始欣欣向荣。
耶路撒冷对宗教犹太人和世俗犹太人两者的重要性都不言而喻,然而,在以色列获得战争胜利后的那些岁月,耶路撒冷被强调的是它宗教方面的意义。就像耶路撒冷一样,被宗教犹太人称为“犹太与撒玛利亚”的约旦河西岸也包含许多古代的宗教遗址。
耶路撒冷拥有古代圣殿西墙的残迹,约旦河西岸则拥有亚伯拉罕、撒拉、拉结等人的墓穴。对憧憬在应许之地重建犹太生活的犹太人来说,这些遗址具有非凡的宗教与历史意义。
然而,军事上的胜利和随后展开的屯垦计划,却让围绕耶路撒冷的宗教运动无用武之地。在紧接六日战争之后那段关键时期,以色列政府基于政治、经济和军事上的考量,决定兼并和扩大耶路撒冷,并在其四周建立屯垦区。
由于基本教义派在当时还不能左右以色列政府,所以,兼并耶路撒冷和在约旦河西岸实施屯垦之举,应该被视为是出于国家经过盘算后制定的扩张政策。
就像现今一样,以色列的扩张与美国脱不了关系。美国此前从未承认以色列兼并耶路撒冷与在约旦河西岸屯垦之举是合法的,然而,要是没有美国资金与军事上的支援,以色列的扩张将窒碍难行。直到2019年18日,美国宣布不再认为以色列位于约旦河西岸的犹太人定居点违反国际法。
美国帮助以色列也不是出于宗教情感。相反,美国的动机是保持对中东的霸权。另外,来自美国国内犹太团体、犹裔民选代表、犹裔政治活跃份子亦对这种政策起着推波助澜的作用。
值得一提的是,在美国寻求支持以色列而大获成功的,都是些诉诸大屠杀情感和道德语言的人。相反,使用任何类似正统派、右翼民族主义或屯垦者语言的犹太人,能够取得可观支持者寥寥无几。
于理,东耶路撒冷是联合国国际法下制定的,巴勒斯坦未来主权独立建国时的首都;于情,耶路撒冷对巴勒斯坦人而言不仅仅是宗教圣地,它代表着“建国”与“回家”的“一份希望”。自1948年的灾难日起,一代接一代,巴勒斯坦人梦想的回家路,便是那条通往驻着耸立金色尖顶清真寺的耶路撒冷圣地。
犹太文献《塔木德》载:
“世界若有十分美,九分在耶路撒冷。”
除了美景,耶路撒冷究竟有什么魅力,让以巴双方争持不下呢?最为人熟知的理由,当然是宗教的发源地。作为伊斯兰、犹太与基督三教的圣城,每年有无数的信众特地来到此地朝圣,其千年来的存在对于巴以双方都带着集体记忆的色彩,更强化了民族国家的合法性。
耶路撒冷是穆斯林的第三大圣地,仅次于麦加与麦地纳,尤其是位在旧城区内的阿克萨清真寺,是先知穆罕默德登宵之处。而对于犹太教徒来说,耶路撒冷也扮演着极为重要的角色,在犹太信仰中,大卫王在此建都,索罗门圣殿即在耶路撒冷建成,而圣殿在被罗马人夷平后,残剩的山壁,传说便是今日犹太人最神圣的礼拜地“西墙”(哭墙)。
以色列在第一次以阿战争中获胜,在1948年建国,并夺取西耶路撒冷,而东耶路撒冷则由约旦托管。直到1967年爆发六日战争,以色列再度大获全胜,战胜的以色列非法入侵、占领了隶属埃及的西奈半岛、叙利亚的戈兰高地、东耶路撒冷、加沙走廊与西岸。
在联合国斡旋之下,以色列交还西奈半岛以换取埃及承认以色列国家主权,但拒绝撤兵戈兰高地、西岸以及东耶路撒冷,自此忽略任何联合国或国际的决议,占领整座耶路撒冷。
原本生活在东耶路撒冷的巴勒斯坦人,被迫成为以色列管辖下的“二等阿拉伯人”。对巴勒斯坦西岸更是展开更严厉的军事屯垦、殖民镇压。
以色列颁布《耶路撒冷法案》,宣布耶路撒冷成为以国永不可分割的首都,纵使联合国表决否定这项法案也从未承认其占领东耶路撒冷之合法性。
生活在西岸的巴勒斯坦人,大多无法获得进入耶路撒冷的许可证。每天,位在巴勒斯坦政经中心拉马拉市和耶路撒冷间的戈岚地亚检查哨,总是布满了持枪和实弹的以色列士兵,每个进入耶路撒冷者都要经过安全检查,时不时就会发生流血冲突。
2002年,美籍犹太裔学者马克‧艾里斯却为巴勒斯坦发声,并重新思考与理解以巴冲突中的“正义”。他在结语中写道:
“在灰烬中,寻常就是希望,甚至就是不寻常。要走出灰烬,就是要不寻常地重建那作为生活最基本的寻常。
这就是为什么耶路撒冷需要作为巴以的“破碎中线”而被分享。不去为双方对国家与国旗的主张辩护,不去为犹太人和巴勒斯坦人的傲慢惩罚他们,分享的耶路撒冷象征的是一种锻铸中的正常性,在这种正常性中,差异可以得到尊扬与架接,而政治和宗教的憧憬则受到必须互相让步的现实所规范。在作为“破碎中线”的耶路撒冷,以色列和巴勒斯坦人的意识形态与这两个民族的命运将会有不同的转折。
世界是没有终局的,而一个分享的耶路撒冷会强化这种局限性。
而就在离耶路撒冷不远、以耶稣出生地闻名的巴勒斯坦城市伯利恒,巴勒斯坦人民正对于耶路撒冷的现况,感到群情激愤。无奈的是,他们与心目中的那座圣城相隔一面巨大而不可逾越的墙。
“地图上显示,伯利恒距离耶路撒冷只有8.89公里,却得搭车一小时半才从耶路撒冷抵达伯利恒。如果是想从伯利恒回到耶路撒冷,那更是麻烦,还需要通过检查哨。”
短短的9公里,却承载分离着截然不同的两个世界、两个国家、两个民族,一个不解的仇恨。
隔离墙绵延数公里,墙上充满了涂鸦,涂鸦艺术似乎在历史上成为一种对镇压暴力无声的反抗,看看已经倒下的柏林围墙,也曾经被绘满了极具代表性的象征涂鸦。艺术大师也曾经在伯利恒隔离墙上留下踪迹,是使得这道墙与涂鸦艺术更为人知的原因之一。
如今,属于耶路撒冷、以色列及巴勒斯坦的未来将会如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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